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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刘 青
电视剧《玫瑰的故事》以开放式的结尾赋予了观众更多遐想——玫瑰的故事不只关乎爱情,她的人生也充盈着无限可能。屏幕里,40岁的玫瑰似乎仍和20岁时一样靓丽耀眼,历尽千帆后的蜕变与从容让人至中年的玫瑰依旧眼里有光,心中有梦。此刻,她愈发地笃定,这就是生命最好的时刻。
电视剧《玫瑰的故事》改编自亦舒的同名小说,玫瑰的人物主线关系皆取自原著,只是故事发生的时间由上世纪八十年代跨越到了2000年后。有关玫瑰这一人物的塑造,亦由对爱与被爱的演绎转换为女性生命的蜕变与成长。不只玫瑰,该剧所有的年轻女性共同呈现出一个崭新的群像姿态,她们如风中摇曳生姿的花朵,各自演绎着生命的不同维度和精彩。
初遇爱情的渴望与勇敢,情到浓时的悸动与缠绵,情感冲撞时的歇斯底里与痛彻心扉,抽身离去的黯然神伤与自我调适……剧中的玫瑰体现了千禧年后女孩对于婚恋的期待与态度,流露出了内娱电视剧中一种罕见的恋爱感,它令观众不自觉地代入其中,身临其境般地感受恋爱的甜蜜与苦涩。剧集热播时曾有网友调侃“刘亦菲新剧四集激吻27次是否合适”,不禁令人莞尔,情到浓时的爱恋不正是如此吗?那种不断喷出粉红泡泡的浪漫梦幻瞬时让人梦回年少,心旌摇曳。只是这甜蜜太过轻薄缥缈,经不起生活半点的颠簸便烟消云散。
后来,离开庄国栋的玫瑰遇到了勤奋上进的方协文。求学生涯里的相遇相知,因一只小猫牵起的温暖相守,以及为爱默默付出的不离不弃。方协文为玫瑰带来了烟火生活的踏实和温暖。但是,鞋是否合适唯有脚知道,亲密关系的相处更多讲究的是心理适配度。如果方协文内心强大且笃定,安稳地和黄亦玫经营他们的小日子,再加之他不断做大做强的事业,自是一番美满的好光景。然而内心的自卑、敏感终是让他乱了阵脚,那些裹挟着控制的种种算计在日积月累的剥离下全然败露。方协文当然爱玫瑰,爱到怕失去。只是爱人如养花,不能让人在爱中见证更好的自我,不能让生命在爱中绚烂绽放,便是打着爱的旗号,对生命悄无声息地戕害。
方协文和玫瑰的婚姻模式很具典型性。一如玫瑰所说,两个人都很好,只是不适合在一起。成年人的婚姻存续不只考虑是否还有爱情,利弊权衡亦是重要考量。离婚往往是为了止损。也许换作别人,会在方协文潜移默化的控制中“沉沦”下去,毕竟没有原则性冲突,方协文又上进顾家,为了孩子似乎其他小问题都可包容磨合,日子总归还是能过下去的。但玫瑰是一个自我意识强烈的女性,且拥有独立生活的能力。“嫁汉”于她而言不只是“穿衣吃饭”,更是对幸福的追寻。玫瑰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小初的妈妈,她还是黄亦玫。当一段亲密关系让她感觉不到信任和尊重,让她不能成就更好的自己时,她果断提出了离婚。玫瑰的人物形象放眼现实生活中属于少数者,但其在婚恋中的经历和感受具有普遍性,她在剧中的选择对观众而言亦具有正面的启发与导向作用。
其后,玫瑰的另外两段“恋爱”篇幅明显缩短,说明该剧的主旨并不是要展示女主的爱恨情仇。和灵魂伴侣傅家明的生死恋是为了表现玫瑰痛失挚爱后的达观与坚韧,同飞行员何西的年下恋是为了呈现虽人至中年,人生依然充满无限可能——当然不只关于爱情。40岁的玫瑰,人生似乎变得更加自在、自由。允许一切发生,勇往直前地向前走,她完全掌控着自己的生活。这亦是剧版《玫瑰的故事》要传递给观众的价值观。
此外,《玫瑰的故事》在黄亦玫之外还塑造出了各种熠熠生辉、流光溢彩的女性形象,形成了一幅繁花似锦的靓丽图景。痛失七年爱恋的关芝芝潇洒转身,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爱人和生活;富二代兼高知白晓荷经历爱情的消磨后,不再期待婚姻,勇敢领养孩子,过上了自己的理想生活;女老板姜雪琼是一个先锋式的女性,她既要爱情又要自我生命价值的实现,自由而真挚地不走寻常路。
玫瑰的闺蜜苏更生,与玫瑰一样拥有韧劲与从容。只不过相较于玫瑰幸福的原生家庭,苏更生是从支离破碎的不堪中将自己拯救出来的。年少被继父猥亵的创伤,母亲的纵容与无视,弟弟的懦弱与无言,原生家庭带来的多重伤害似一根尖利的钢针,狠狠扎进了苏更生的心里。这样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女孩硬是争着一口气,努力读书工作,经济独立得完全脱离于原生家庭。后来在和黄振华的交往中慢慢敞开心扉,被爱柔软。若干年后,当继父再次猥亵幼童犯案,她自揭伤疤将其送进监狱。如释重负的那一刻心疼得令人心悸,多年的心理创痛终于在此时获得了某种疏解与补偿。苏更生从泥泞中自力更生的人物塑造可谓是一个教科书式的范本,她让更多女孩看到,哪怕深陷泥潭,只要足够强韧努力,亦能逆风翻盘。
电视剧《玫瑰的故事》以合力之势集聚了一批各具风采的女性人物,探寻了女性在传统生活道路之外更多的人生选择与可能。剧中的男性人物亦不再是女人的寄托或终极追求,他们在女性生命华丽蜕变的过程中或是参与者,或是见证人,以旁观者的视角呈现出一个个愈加鲜活闪耀的女性形象。一如最后庄国栋望向玫瑰的目光,她骑着摩托渐行渐远,他满眼充斥着欣赏与赞叹。(作者为邯郸科技职业学院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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