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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俭:
今天我抓的重点是小与大的关系。如果把《于成龙》比作一棵大树,相对来说,锡剧《三三》就是一棵小百合。无论是大树也好,小百合也好,都同样感知四季,经历风雨。《三三》能入选,不仅体现了评委们在艺术评判、选择上的宽泛,包容,也体现了艺术基金所栽培的苗圃百花齐放,万木葱茏。
对《三三》来说,首先要强调小中见大。小地方弄出了大动静,张家港比起苏州来说,还是一个县级市,但是动静闹得很大。小剧种走向了大平台,锡剧相较之前的晋剧,川戏、越剧、沪剧来说还是小剧种,但是凭着这个戏走上那么大的平台,小剧团得到大收获。小短篇呈现大改变,短篇小说不到一万字,整个艺术转换上到现在的层次改编是非常成功的,而且改编的幅度、程度和成果来讲,它是非常大的。小桥流水滚动大风光,我看到了二度成像的江南水乡的气息。小家碧玉身怀大梦想,三三是一个山村的小姑娘,她的梦想对她而言,在那个时代,那个生存境遇下,真是一个天大的梦想。这些是我已然小中见到的大。
但是我还有不满足的地方,我期待从小中见到更多的大。当然必须特别强调一点:绝不要把小变成大。所以这个小和大的关系把握上,特别要慎重。所我特别期待能见到这部剧中小人物折射大时代,重点是折射,而不是展现;小情怀搅动大波澜,是搅动,而不是翻滚;小格局渗透大气象,是渗透,而不是一股脑地去直铺;小清新蕴含大意境,是蕴含,也不是直白地去体现。按我现在的期待来看,我确实有不满足,尤其是在读文本的时候感觉更加强烈。被折服的是整个演出,尤其是女主人公三三扮演者董红老师光芒四射的表演,整个戏综合指数征服了我们。但是我今天还是想在二度呈现和演员的光芒之下,再找一找剧本上原有的先天不足。
第一场有一句唱,“此生好事入桃源”,作为本身有的极其风格化的作品,包括沈从文先生原著的精神特质,这个毫无疑义。但是作为一部戏,不能仅写桃源。我觉得在读剧本和观剧的过程中有点走神,走到的陶渊明的那个时代。现在这个小山村,有与世隔绝的桃花源式之感。该剧的成就在于它的清新、清纯。但过于清是不是会影响到新,过于淡是不是会使雅不够突出?水清则无鱼,剧清则无戏,可以让这个平静得像镜子一样坛水的戏再翻起一些,多一些涟漪。
第二场里面,少女的思准,其中有一句唱词叫“无忧、无烦、无挂牵”,把三三的人物,至少是她的心境定位了。我觉得这个定位似乎过于清纯。那个时代的生存环境下,她真的能如此的无忧、无烦、无牵挂吗?三三不能纯得太一张白纸了,希望能再添那么几笔。
第三场,三三与少爷的初始。即便就是只写一对陌生男女的一见钟情,可能还到不了钟情的程度,但至少是有感觉,此处的呈现过于平淡。打个比喻,原有的味道都挺好,要给咖啡稍微加一点点糖。
再就是第三场中矛盾忽然加大,像是忽然向平静的湖面扔了块大石头。反差太大了,前面的平和淡,一下出来一个疯子,对比确实太强烈的。如果前面戏剧冲突是浓墨重彩的,那出来的疯子肯定没有太大异议,主要是疯子和三三的形象是两个极端,搁在那么平静的层面上面确实有点失衡。
后面三三走向梦想,还是那个问题,只是要去见高楼,进学堂吗?我觉得这个梦想不够,需要增加一些层次。因为要促使她离开母亲走出去,尤其有桃子的先例在的情况下,阻力和动力都要大一点,才能揭示出我们本身的主题,让这个主题的站位也稍微高一点。
总而言之,该剧就是写梦想。但梦想的种子,以及种子的播种和破土发芽过于简单了一些。在保持原有的气质和品格中,加强一定的锡剧张立和情感浓度。梦想的种子以及播种和破土发芽都过于简单,以至于造成戏的单薄,这是该剧能否得以提升的关键所在。
我特别希望三三得九,而不是只是三。做不到,哪怕是二三得六也行。请包容我的说三道三,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