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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仲冬梅
近日,太湖世界文化论坛第七届年会在北京凤凰中心举办,“有凤来仪中国文化艺术展”作为本次年会的重要文化活动,在北京凤凰中心同期开幕。
“有凤来仪”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对祥瑞美好的精神共识,凤凰之仪亦是“和”与“美”的融合表达。此次“有凤来仪”艺术展的展出,引发了诸多网友对古人及凤凰这一符号以及对凤凰所蕴藏精神的探究。
今人根据《山海经》所述绘出的凤凰形象。
西方电影《哈利波特》中的神奇动物“凤凰”。
凤凰是神仙世界的标志
古代传说的各种祥瑞之中,凤凰是完美的存在:既没有祸麟之悲,也没有凶龙之恶,更不似龟之现实。凤凰出现的时候,永远都是仙气飘飘,花飞蝶舞。连《山海经》这种怪兽异物的记载中,出现的各种凤凰,其特点都集中于羽毛的美丽与色彩的斑斓,是神仙世界的标志。
最能体现凤凰的这种美好特质的,是西汉刘向《列仙传》里记载的弄玉故事。
“萧史者,秦穆公时人也。善吹箫,能致孔雀、白鹤于庭。穆公有女字弄玉,好之。公遂以女妻焉。日教弄玉作凤鸣。居数年,吹似凤声,凤凰来止其屋。公为作凤台……一旦,皆随凤凰飞去。故秦人为作凤女祠于雍。宫中时有箫声而已。”
这个故事中,有“百鸟朝凤”的背景在。萧史出现的时候,吹箫就已经能引来孔雀、白鹤;与弄玉成婚后,开始学作凤鸣,技艺更上层楼,终于引来了凤凰与其同栖止;最后,夫妻相偕随凤凰飞去,还留下如同凤鸣的箫声在人间。在我们的古代传说中,这个故事是少有的幸福美满:萧史弄玉是自由恋爱,又得到父亲的祝福;夫妻知音,又同登仙界。也没有其他遇仙故事中,那种“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叹息,而是秦人作凤女祠来纪念弄玉,宫中的箫声又仿佛是弄玉给故乡留下的慰藉。天上人间遥相呼应,皆有情,是方方面面的美满。弄玉的故事感动了很多后来人,不但有唐人杜光庭写入《仙传拾遗》,明末冯梦龙、清代蔡元放又写入《东周列国志》,唐宋之际还有《忆秦娥》《凤凰台上忆吹箫》词牌;至于诗文中的歌咏,更是不计其数。
明万历,点翠嵌珠石金龙凤冠。(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凤凰亦在正史典籍中
凤凰象征爱情美满的寓意,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中再次得到了强化。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借凤凰的形象——既美好,又大气包举,四海遨游寻找真爱,不落凡俗地写出了对卓文君的欣赏与爱慕,也非常自信地写出了他自己是文君的良配,打动了文君的芳心,演绎了一段千古风流的爱情故事。而且这不是传说,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重要的是,凤凰不仅出现在神话传说中,也出现在正史典籍中。首先自然是《尚书》中的记载,我们喜欢的“有凤来仪”一词,就出现在这部书里,所谓“箫韶九成,凤凰来仪。”美好的音乐完整地演奏了,引来了凤凰现身。因为凤凰的出现,音乐的美好也得到了最完满的呈现。后世唐诗中那些描写音乐出神入化的诗篇,比如李颀的诗,李贺的诗,其构思都能看到这八个字的影子。《竹书纪年》里,更有凤鸣岐山的故事。虽然《竹书纪年》是伪史,但是这个故事本于《国语》,《竹书纪年》丰富了其情节,并将故事发生的时间落实在了文王的时代:“文王梦日月著其身,又鸑鷟(读如月卓,历来的解释都是凤凰一类的鸟)鸣于岐山……后有凤凰衔书,游于文王之都”。以此作为周室将兴的吉兆。
古代女性的裙装从凤凰美学出发。
我国古代经典名著《山海经》中的九凤图。(图片均为资料图)
凤凰是殷商及秦楚图腾
根据人类学的研究,可以比较清晰地了解到的事情是:有足够多的出土文物和史料可以证实:凤凰,是殷商及其支系秦楚的图腾。荆州出土的大量楚国的文物器皿、饰物、丝织品乃至兵器上,都有凤的身影。在屈原的《离骚》中,凤凰也翱翔于诗人左右,陪伴着诗人上下求索。
所以,这里就出现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殷商秦楚系的图腾凤凰,是如何被诸夏接受,成为华夏民族的吉祥象征的?
司马迁在《太史公自序》中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话“昔西伯拘羑里,演周易”,再加上《封神演义》的描绘,商纣王拘囚文王,文王遭受惨痛的政治迫害的情节深入人心。但是,事实上,商周之间也曾有过关系非常友好的时期。《论语》中记载,孔子特别赞叹的文王之德就是“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人是承认殷商的天子地位的。这在《诗经》里也得到多次的认证。《诗经·大明》中隆重地写秉承天命的文王,迎娶来自殷商的太姒,是“天作之合”。再加上这个时候的周有了殷商的战车——临冲(《大雅·皇矣》),所以可以知道,殷周之间,也曾有过短暂的蜜月期,那个时候,是中国上古时期文化大爆发的时期。那个也许比较短暂的时代,给周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美好的凤凰成为民族友好交流合作的见证。所以,在周文化系列的典籍里,凤凰始终是一个美好的存在。
整个“诗三百”(《诗经》),都深深地植根于现实,而不寄托于瑰丽神奇的想象。但是在《大雅》里,有一首风格迥异于其他诗篇的《卷阿》。这首诗充满了理想主义色彩和乐观精神,那种成竹在胸的气定神闲,把周初君臣和睦,对国家治理的深谋远虑都充分地呈现出来。诗的后半部分,反复歌咏凤凰: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菶萋萋,雝雝喈喈。
以“凤凰于飞”的意象,构筑了一个美好的意境,去畅想周初那文化昌明、礼乐雍容的可见的未来。用诗篇演绎了“有凤来仪”的文化现实。(仲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