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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戏曲学院音乐系主任、教授,一级作曲 谢振强:
非常高兴能够有机会近距离接触湘剧《月亮粑粑》。我之前听过一些传统的湘剧唱腔,但带给我的感受不像这部戏这么深。应该说,《月亮粑粑》的唱腔非常精彩,有非常鲜明的个性,具有一种古朴感,保持了湘剧传统的唱腔韵味在里面。而且,我们能感受到,该剧在经典的旋律和唱腔的基础上融入了现代戏的一些新的唱腔语汇,总体来讲就是四个字:古韵、新风。
值得一提的是,该剧的唱词并不是按照我们传统的古词的格律——七字句、十字句来设计的,一些唱段突破了旧有的形式,在词曲上形成了一种新的结合,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我们在创作中也经常会遇到很多新的词格,一开始我们可能是拒绝的,甚至是排斥的,但是当你认真地从作者的角度、从词意的角度去揣摩、去分析后,就会发现它恰恰是出新的地方,因为词格决定腔调。
在唱腔的配器方面,我能够听出来层次之间的浓淡、张弛、力度等对比,还是比较得当的,对唱腔不会形成干扰。王阳娟院长在唱腔的把握和驾驭方面能力极强,体现出深厚的功底,你不用担心她唱的任何一段唱段,甚至连一些极细腻之处的真假声变换我都听不太明显。而且从人物年龄的跨度以及在旦腔向老旦润腔的转变方面,其表现在我们戏曲舞台上都是不多见的。这也体现出唱腔的作曲家对演员的优势和特点,以及对他的音区的把握是非常精准的。
音乐方面,许志远先生把握民间音乐方面的能力还是比较强的,可贵之处在于他把音乐剧的一些元素同地方戏曲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但是感觉唱腔和音乐语言的融合度不够,说“两张皮”可能有点严重。这部剧选择的音乐语言确实是湖南的民间音乐,非常有代表性,但它的唱腔形成了弋阳腔,如何把它们能够再往一起拉近一些,还需斟酌。总体而言,《月亮粑粑》从唱腔到音乐做得还是比较精致的,不做调整行不行?也完全可以!但是如果再完美一些,就会更好!
此外,需要指出的是,湘剧的唱腔是男女不分腔的,因此对唱的段落旦角非常舒服的调而老生就显得调低了,形成明显弱势。当然这不是唱腔设计的问题,而是这么多年传承下来的模本。如果能够在同调的基础上在音区方面适当做一些调整,使演唱的两个行当音区都合适就更好了。
应该说,张导现在的这种戏剧表现形态,给我的感觉是,代表了当今戏曲舞台艺术的一种新生态,是戏剧、戏曲、音乐剧等不同剧种的综合呈现。其实戏曲最早也是综合艺术,也是演唱、舞蹈、武术这些内容的综合体。目前的这种新的综合表现出一个非常具有时代冲击力的舞台效果,我非常欣赏!
总的来说,《月亮粑粑》是一出非常好的戏剧作品。而我个人最主要的建议就是,让这部戏的音乐再个性化一些!当然,前提是要跟湘剧的特色能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光明网记者付双祺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