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刘宗智

　　时隔九年，曹保平导演携“者也”系列新作《脱缰者也》重返银幕。这部集结了郭麒麟、齐溪等演员的影片，以天津方言为基底，将黑色幽默与市井叙事熔于一炉，在上海电影节摘得最佳导演奖后被视作暑期档黑马。然而，8月23日公映后，影片票房持续低迷，与商业片的基准线相去甚远。这部被寄予厚望的系列新篇，为何在市场层面“脱缰”？

　　“津味”十足

　　电影《脱缰者也》讲述了背井离乡的马飞重返天津，在种种不尽如人意的遭遇下“拐走”外甥李嘉文，舅甥就此踏上一段“离经叛道”之旅的故事。“脱缰者”们穿梭于天津大港的油田、盐场等独特场景中，在市井烟火气中碰撞出意外的羁绊。

　　今年6月，该片曾在第二十七届上海国际电影节进行首映，导演曹保平摘得金爵奖主竞赛单元最佳导演奖。映后交流环节，曹保平分享了此次创作的灵感起源：“我特别喜欢天津的幽默，很有意思，天津话特别好玩。正好这次有这么一个剧本，有郭麒麟这位土生土长的天津人，很有缘，几个因素凑到一起，所以拍这么一个轻巧的、让大家看起来开心的电影。”

　　拍摄《边水往事》时，作为主角的郭麒麟曾与剧集监制曹保平有过合作经历。“我跟导演说，你讲的都是西南边陲的故事，当时看到西南地区的演员能用自己的家乡话表演，心里很羡慕。我说我们天津方言也很有特色，你什么时候拍拍我们这儿的故事？结果导演回答，‘你还别说，真有这么一事’。”2023年，郭麒麟生日当天，制片人把剧本发了过来，郭麒麟说，“这也成了我的生日礼物。”

　　《脱缰者也》以天津作为主要叙事空间，全片在天津实地取景拍摄，并采用天津方言对白。作为导演，曹保平精准捕捉了天津这座城市独有的生活质感和幽默气质，使地道的“天津味”渗透在影片的每个镜头之中。参与首映的观众表示，影片所讲述的故事“就像片名一样，故事发展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想不到接下来的走向”“既有黑色幽默，又有人间真情”。

　　另类舅甥

　　《脱缰者也》以轻巧、解构的方式讲述了一个十分荒诞、不寻常的“舅舅绑架外甥”的故事，且舅舅马飞和外甥之间并非以往常见的温情关系。

　　郭麒麟饰演的舅舅，在“混不吝”“不着调”的外表下，有善良脆弱的一面，也有着自己的原则操守。天津话的加持让他的表演更加松弛，郭麒麟在分享自己对影片中独特的舅甥关系时说：“虽然从血缘关系来说是舅舅和外甥，但这个舅舅也不完全算是一个大人，更像是小哥俩儿，这个人老想装作舅舅似的，带着孩子一起出去冒险，他在跟外甥相处的几天当中也得到了成长。”

　　饰演小外甥的胡朗荃更是灵气十足，外表乖巧，内心“狂野”，小小年纪却有自己的一套是非观，在与老舅斗智斗勇，跑了个三进三出之后，逐渐发现并认可了老舅的另一面。从互坑到知己，这对另类舅甥之间逗趣又走心的互动，贡献了不少自然灵动的幽默桥段。作为全国闻名的“哏都”，天津人和天津话本身就自带幽默气质，让人忍俊不禁。影片中各种地道天津土话、俗语的巧妙运用平添了幽默感和烟火气，郭麒麟、常远、刘亚津等天津籍演员的“本色”出演也保证了纯正津味儿。

　　“者也”困局

　　从早期的《光荣的愤怒》到《李米的猜想》，从《烈日灼心》《追凶者也》到《狗十三》，再到《涉过愤怒的海》《脱缰者也》，曹保平不断探索电影的边界，用镜头讲述着那些充满张力与深度的故事。

　　喜剧的外壳之下，《脱缰者也》延续了曹保平导演一贯关于原生家庭的母题探讨，在尖锐的冲突中剖开家庭关系的肌理。马飞“绑架”外甥的初衷只是为了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遗产，却在种种阴差阳错中失控升级。家族恩怨、江湖争斗、人性贪欲交织在一起，将故事推入暴烈与失控的旋涡，也呼应着片名“脱缰者也”。情感浓度与黑色幽默交织，共同构成了一部兼具野性与张力、痛感与温度的类型突破之作。

　　《脱缰者也》选择在8月下旬上映，可谓抓住了暑期档的“尾巴”。但《脱缰者也》上映4天，票房仅为790万元，排片场次一降再降，AI票房预测也停留在1678．2万元，破亿希望渺茫。

　　在曹保平的创作生涯中，《脱缰者也》票房几乎跌至谷底。此前他执导的《涉过愤怒的海》由黄渤、周迅等主演，取得了5．49亿元的票房成绩，《追凶者也》《烈日灼心》分别以1．35亿和3．05亿的成绩收官，虽不算爆款，但口碑不错。而《脱缰者也》不仅票房失利，评价也出现争议，不少观众认为“故事经不起推敲”“人物动机不足”。

　　根据已公布的片单，曹保平执导的《蛮荒禁地》也将于今年下半年与观众见面，这部集结了易烊千玺、段奕宏、欧豪、黄渤、张译、梅婷、闫妮等主演的犯罪题材悬疑片令人期待。曹保平是否还能以才华与热情再度征服观众，续写他的银幕传奇，仍需时间检验。（刘宗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