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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勇 淮北师范大学教授
《衡史寸言》作者是复旦大学张广智教授,一位历史学家。此书之所以引起热读,细忖之,当是因书中追求的不服老精神打动了读者。
作者的不服老精神源自先辈。他在书中披露,其业师耿淡如先生,人颂“耿老不服老”,潜移默化了他。此外,张芝联的“不知老之将至”,杜维运、逯耀东古稀之年“老当益壮”,金冲及晚年伏案“爬格子”,手写120万字的《二十世纪中国史纲》,这些先辈不服老的精神激励他扪心自问:“怎能甘于慵散而不作为?”事实上,一个甲子以来,张广智从未停止笔耕,大作接连问世,《衡史寸言》就是新结的硕果。书中饱含少年的激情,正如他在书中说:“不断地前行,只有逗号,没有句号。”在《衡史寸言》新书发布会上,邹振环教授总结这种执着的劲头为“看谁写到最后”。
张广智在《汤因比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中有诗曰:“衡文论史贯长虹,瀛寰回眸话西东。彰往察来多少事,学海史林数汤公。”这虽是赞汤因比史学之诗,但也显露他自己治西方史学史的文史之通、东西之通和古今之通的旨趣,《后记》里表述为“纵览古今”“展望中外”和“文史合一”。
耿淡如发表《什么是史学史?》的1961年,那时国内讳言“西方”,故文中提出“世界史学通史”这一概念,其旨趣就是后来的“西方史学通史”,其弟子乃至再传弟子实现了这一遗愿,张广智在其中起到了关键和核心作用。张广智实现古今之通的第一步,是接续耿先生那代的事业,于1989年出版《克丽奥之路——历史长河中的西方史学》,从希腊神话和史诗起一直论及当代史学的整体化、科学化和国际化,具有西方史学通史的雏形。2000年,他主著的《西方史学史》出版,作为“高等教育面向21世纪课程教材”,是对其之前西方史学史著述的细化,被张耕华誉为“一部‘经院式’的西方史学史”。时至2011年,他主编的《西方史学通史》六卷本出版,进一步扩充和深化了西方史学通史的内容,熊月之赞这部《通史》在贯通、联通和会通方面“取得了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为中西之通而另辟他途。张广智主张西方史学史要做“影响研究”,不应只局限于各自史学自身发展历史,还要研究不同国家或地区间史学文化的交汇与影响。2007年,他主编了《20世纪中外史学交流》,它是第一部以整个20世纪为考察期的关于中外(主要是西方)史学交流的专著,为重新认识近代以来中外史学交流开启了一扇窗户,也为传统的史学史研究提供了一条新路径。2008年,《超越时空的对话》出版,下编《欧风美雨的东方回音》为西方史学在中国传播和中国学者研究西方史学的专题。2020年,他主编三卷本《近代以来中外史学交流史》,被邹兆辰称赞为“史学史学科体系的重大突破”。《衡史寸言》仍留下追求中西之通的足迹,书中记《论语》西传,影响了伏尔泰的中国观,就是明证。
为学脉之通而守望宗祖。复旦大学的西方史学史研究奠基于耿淡如先生,他培养与形成了一种优良学风,刻苦、严谨、求真,强调“三基”,通专并举,留下了宝贵的历史传统和学术精神。张广智老师传承先辈风范,追寻先贤足迹再出发,与复旦大学历史系教师合力打造世界一流且具有中国特色的西方史学史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和自主创新知识体系,于是复旦的西方史学史研究的学脉得以延续和通达。
为文史之通而永不停步。作者论汤因比史学时,认识到“古今中外,大凡历史学家都是大文学家”,打通文史成为其孜孜以求的目标。他以司马迁、希罗多德为楷模,“一手与史学为伍,一手与文学相伴,徜徉在史学与文学之间”。如今《衡史寸言》以散文回忆复旦学人、评骘西方史学、小记中外名胜、探究学人心迹。其中“史海拾贝”17篇,高头讲章与精短美文夹杂,务必求真又行文有温度,以“缕缕情丝,织就生命的情愫”,激发读者的共鸣。张广智的心声是“文史合一,互相关联,为此度过一生,终觉泰然”,做终身跋涉的文史相通的行者。(李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