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一种全新的艺术主张
——在舞剧《长征·九死一生》二改研讨会上的发言
中国文联舞蹈艺术中心副主任 张萍:
舞剧《长征·九死一生》的编导,坚持自己的艺术表达和想象,难能可贵。这样一种革命历史题材,如果站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的立场上,体制优势显而易见。但该剧的呈现,让我们看到了一种全新的艺术主张。它大胆抛弃了传统叙事的表达,进入一个创作多元、表达多元,艺术想象充分放大的主旋律创作的新时期。从这个角度来说,舞剧《长征·九死一生》入选国家艺术基金滚动资助项目,是一件很有意义之事。
在宏大叙事中,如何给私人叙事留下空间?很显然,舞剧《长征·九死一生》的定位不是这样,而是抽空历史背景来做主题表达。它甚至不要叙事,推翻了背景墙,抽干了时间和空间。如果把舞台上或剧目中的血腥符号抽掉,把提纲和台词抽掉,到底是不是常规化?该剧在结构舞剧的方式上,采取了空间性结构的方式,而非时间性结构的方式。所以,我们看到的是平行版块。这就是创作的艺术表达。
在这样一个设定下,舞剧形象、人物形象的选择,就容易出现抽象化、符号化的表达。抽象化、符号化本身,会变成一种群像概念,而不再是个体人物形象的塑造。个人认为,主旋律作品不一定非要选择哪一种。问题在于,如果在时间叙事、情感线上没有递进关系,人物没有起承转合,不塑造个性化的丰满人物形象,那么必须在精神内涵上有一种升级。“九死一生”,不是一死一生、死死生生这么简单。例如,潘冬子回到幼年时期,看到母亲被烧死的情景,以他成年战士的心态去想,那时他会怎么做?剧中,恰恰取消了个体人格,取消了性别,对个体化的人物特征,进行了群像化、扁平化的处理。这一点,有待深思。
剧情最后,“我到了”几个字很有力量。这种力量,一定是在递进的情感基础上。“我到了”,不是长征结束的概念,而是要表达人的至高境界。我们要坚持人的理想、人的希望、人的追求。这一点,是有普适性的,是一种恒久的价值,也是我们创作长征题材的重要意味。今天,如何让年轻观众了解长征历史?不是只有政治正确这么简单,而是要春风化雨,让观众的情感势能不断累积。
比起歌剧、音乐剧,很多人更愿意看舞剧。因为舞剧编导走得相对超前,使用的媒介手段更新,由更多媒介植入,带来整个舞台艺术美学原则、美学观念的变化。这些媒介,就是当代人视听感受丰富性、多元性的需求,应该得到满足。从媒介到语言,是如何转化的?在媒介和舞蹈语言同构的基础上,要产生新的形式,而不仅是依附于媒介发生动作而已,那本质就是接触即兴。在媒介和语言同构时,要产生有效的叙事。剧中的红绸子,表达的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禁锢和压迫,是女性获得自我解放的主题。但装置的植入,似乎不够巧妙。如何进行语言的丰满,有待进一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