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精湛的舞蹈技艺传情达意
——在舞剧《朱鹮》二改研讨会上的发言
张之薇（中国艺术研究院戏曲研究所副研究员）：
很多戏看过两遍就会淡，但舞剧《朱鹮》没有。迄今为止，在我看过的舞剧作品当中，《朱鹮》算得上一部佳作。它的优秀，主要体现在创作观念上。当代艺术怎样借鉴中国传统？《朱鹮》在舞剧方面作出了有益探索。它不是传统的民族舞剧，而是以民族舞蹈为主体，巧妙借鉴了现代舞、芭蕾舞等表现方法的作品，并能够传达出中国的气质、东方的气质。这样一部作品，是可以与世界对话的。
一部有中国气质、符合中国人审美的舞剧作品，一定是以表达情感为主体的。个人认为，经过几轮修改，舞剧《朱鹮》在人与鸟的情感表达上更加丰满，形成了完整的情感叙述。而且不仅有美，还有了更深的东西——思想、反思。剧中有个场景，深深触动了我。下半篇，前景处一群人穿着深色的衣服，象征着恶劣的环境。后景处，强光打出森林中一群求救挣扎的鸟。看到这里，我的心颤了一下，感受到了创作者批判的自觉。当前，舞蹈形式多样，但不少作品局限于肢体表达，缺乏情感的深度内涵。舞剧《朱鹮》以精湛的舞蹈技艺传情达意，值得赞叹。
另外，《朱鹮》群舞场面丰富、有序，足见编导的驾驭能力，也成为全剧的一个亮点。上篇的农耕生活，朱鹮的栖息、喝水，下篇的雾霾笼罩等，让人印象深刻。除此，还有整齐队列和零散独舞的调度搭配，显得节奏鲜明、有动有静，富于观赏性。结构方面，上下篇风格的强烈反差对位，是编导一种自信的表现。在这种对立风格中，有很多一以贯之的东西来起到统一作用。上篇以民族舞为主体，下篇以现代舞为主体；上篇的音乐是西洋音乐和民乐的混合，下篇有强烈的撞击声。在对比和反差之外，那根贯穿始终的羽毛，以及主题音乐等，这些形式都有效避免了上下篇的断裂感。
看得出，编导、表演、音乐、舞美、服装等各个环节相得益彰，共同成就了一部精彩的舞剧。艺无止境，在未来的修改打磨过程中，希望舞剧《朱鹮》在以下三个方面继续斟酌、精益求精。第一，舞台上可移动道具显得笨拙，与舞者的轻盈不太协调，希望重新设置。第二，下篇中博物馆出现的几个学生，给人刻意叙事之感。第三，结尾有“光明的尾巴”之感，有点像中国传统戏曲的大团圆。可能是编导追求结构上的起承转合，但从深度上来看，似乎有粉饰之感，没有触及问题的本质。而且，舞蹈肢体语言和开篇有点重复，震撼度弱了一些。
（光明网记者李姝昱整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