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紫川》,应该是2003年的时候。那时候我偶然从图书馆借到了这部一套六卷,自称为“中国奇幻小说巅峰之作”的《紫川》。我怀着几分怀疑读了几章,发现这竟然不是在吹牛。也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这本中式网络奇幻文学中的经典。
其实《紫川》的故事背景现在看来不但老套,而且有着中式奇幻特有的“混乱感”。毕竟在网络小说的早期,作者们在创作时还没有今天这样比较成熟的写作环境,所以大量参考了经典西式奇幻和日式轻小说的要素,并将它们嫁接到了一起。
在遥远的大陆上,人族和魔族在多年前的大会战中形成了脆弱的均衡;人族的第一大势力紫川家和第二大势力流风家取得了相对的平衡。在紫川家族内部,7年前夺取紫川家大权的杨明华正打算篡位,而紫川家族也酝酿着干掉杨明华……
在这个小说背景当中,既有像“魔族”这样的西式奇幻要素,也有着对日本战国时代“家族势力争霸”的Cosplay(真人秀),更有着完全是中国式人名的人物。正是从这种完全是“拿来主义”的模仿和借鉴开始,中式奇幻历经十多年的发展后才有了今天的开阔视野。
小说的开篇这样写道:
帝国历778年八月酷暑的这一天,斯特林23岁,帝林24岁,紫川秀18岁。紫川家族的三杰还在时代大潮的漩涡中身不由己的打滚、挣扎,并没能主宰时代潮流的脚步和方向。不过,距离这样一天,也越来越近了……
或许是因为那个时代《银河英雄传说》过于流行,作者老猪在行文中似乎沾染上了日本科幻作家田中芳树的习气,喜欢跳出来发一阵“历史潮流如何如何”的议论,或者“史册记载如何如何”的反差描写。
作者运用上帝视角让我们知道了,紫川秀以后会成为光明王,紫川三杰会决裂。他一开始就告诉了读者结局,而且我们似乎也觉得理所当然。因为,毕竟人物的性格决定了人物的命运。我们所不知道的,仅仅是他们如何走向那个宿命的结局。而在故事中,老猪又喜欢用轻佻的段子作为人物日常,让我以为这是一部类似日式轻小说的搞笑作品。
在男性人物塑造上,老猪很娴熟地运用了“蓄意制造矛盾”的手法。以主角紫川三杰为例,老猪塑造了三杰矛盾的人格。
忠肝义胆、军人楷模的二哥君子斯特林,却爱上了敌对方的公主卡丹,甚至想着与她私奔。注意,此时斯特林已经有了钦定的妻子,是一个十足的出轨渣男。
冷血无情的大哥帝林,杀人如麻,却热爱艺术,对兄弟极为温柔;而主角紫川秀,只身一人潜入敌营,只为手刃叛贼,却也有着市侩贪财的一面,可以毫不犹豫地践行“我为家族做贡献”,也会毫不犹豫地利用阴谋维护自己的军阀地位。
这些反差萌,让我们觉得,《紫川》塑造的是一群有血有肉的人,他们也会开心,也会难过,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而那些脱胎于历史典故的故事,套在人物身上却毫无违和感,甚至读完了会觉得,那些人物,在那个时候,就应该那么做。